贺兰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,无奈地笑了笑:“陛下的龙体无碍,不过是喝了暖情酒的正常反应罢了。”
炽久的心里咯噔一下,果然看见床上的凰夜辰脸黑了下去,寝殿里瞬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,只能听到贺兰洵施针和配药的声音。
一炷香过后,暖情酒的药效解除,凰夜辰阴沉着一张脸走出了寝殿气势汹汹地直奔偏殿,“容贵妃,你可真是放肆啊。”
“陛下,臣妾…臣妾…只是…”容贵妃泫然欲泣,“月容只是爱慕陛下罢了,皇后娘娘不在宫中,臣妾想伺候陛下一夜罢了。”
凰夜辰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,案上的茶盏颤抖着滚落到了地上,偏殿内外的下人们立马都跪下来求他息怒,“你好歹也是一国长公主,如何能做出这等下作不知廉耻之事?”
容贵妃哭得梨花带雨,跪在凰夜辰的脚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辩解道:“太后说,这暖情酒都是珍贵药材配制而出的,绝不会对龙体损伤半分,否则臣妾是万万不敢给皇上用的。”
“哼,你倒是找了个好靠山。”凰夜辰得知此事竟然还有沐太后的参与,心中更加不悦,“这句话朕只说一次,今后望你自重,若是还有下次,朕绝不轻饶你。”
从前在卫国的时候,卫月容也算是养尊处优,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如今来到了北幽国,倍受冷落了几个月不说,还要遭受凰夜辰这样的羞辱,让她忍不住情绪崩溃:
“皇上,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,陛下为何要这般惩罚臣妾,爱一个人能有什么错,臣妾对陛下的爱一点也不比皇后娘娘的少,陛下为何就不能把给皇后的爱意分给臣妾一点…”
凰夜辰已经十分不耐烦,从前只要一看到沐卿歌落泪他的心就仿佛揪起来一样的疼,可若是别的女子在他面前梨花带雨,凰夜辰往往只会觉得心烦:“你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执意要用你卫国的势力强行嫁给朕,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,贵妃你就应该为这个选择撑到所有的后果,朕此生只爱皇后一人,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说完,凰夜辰直接让炽久把容贵妃带了出去,自己回到空无一人的寝殿胡乱地歇下了,心里对沐卿歌甚是思念。
容贵妃满怀屈辱地一步步从凤仪宫走回了自己的昭华殿,一路上有不少的宫人向她请安她一概都听不见,脑海中只反反复复回荡着一句“朕只爱皇后”,她几乎要咬碎了银牙,恨不能立马手刃了沐卿歌才能消解夺爱的怨恨。
对宫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沐卿歌,虽然已经贵为中宫皇后,却还是夜夜都和沐景年以及琼花一同在灵堂里守灵,府上下人们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,总之都交口称赞沐卿歌的孝心。
三日之后,沐广轩的棺木被抬到了沐氏一族的墓地上安葬,沐景年和琼花又重新搬回了富丽堂皇的太傅府,真正成为了沐家的男女主人。
沐卿歌回皇宫之后向凰夜辰请示了一番,就亲自去了趟天牢要监督着他们对沐洛玲行刑。
亲眼看着沐洛玲被杖毙之后,沐卿歌依然觉得有些恍惚,前后两世加起来的新仇旧恨拖延了这么久,终于还是了结了,所有的大仇都报了,如释重负之后沐卿歌心里突然空荡荡的,如今这世上,除了沐景年之外,他所有的亲人都在北幽国皇宫里了,当初那个放下凰夜辰云游四海的愿景渐渐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。
浑浑噩噩地回了皇宫之后,沐卿歌原本想去找凰夜辰聊聊天,得知他在御书房议事,便转而去了凤仪宫新辟出来的小书房里看凰奕霖。
凰奕霖天资聪颖又自小就被寄寓了厚望,所以还没到入太学的年龄,凰夜辰就请了翰林院最博学的庄大学士来为凰奕霖开蒙,甚至教授一些浅显的治国之道。
沐卿歌过去的时候,庄大学士正在问凰奕霖文章,她便站在书房外面等着。
“昨日让殿下温习的功课,殿下可都背熟了吗?”庄大学士十分地严格。
凰奕霖的眼睛古灵精怪地转了一圈之后,不假思索地说道:“当然已经都背过了。”
“那老朽可要抽查一番了,请问殿下,维民所止四字做何解?”庄大学士昨日才刚刚讲解过的。
沐卿歌正暗自嘀咕觉得先生的盘问太过简单的时候,只听得儿子凰奕霖支支吾吾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,憋了半晌,“…学生不记得了?”
当日凰夜辰和沐卿歌把太子托付给大学士的时候,曾经亲口嘱咐过他要用国君的标准来培养凰奕霖,所以敦厚耿介的大学士对凰奕霖的要求尤其严格:“殿下不是说,昨日都已经温习好了吗?”
“学生确实都会背了,可老师您却让学生注解,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,学生近日还听说,那些亲王郡王家的兄弟们在学生这个年纪里,还不能像学生这般三遍成诵,五遍能默呢……”凰奕霖强词夺理的动静越来越小,窗外的沐卿歌却十分不悦。
庄大学士似乎也气得不轻:“昨日老朽已经一字一句地给殿下解读过了,殿下根本就没有温习才会忘得如此干净,老朽也听说昨日咸亲王家的贝勒入宫,殿下和他一直玩到就寝的时辰,丝毫没有温书呢。”
凰奕霖到底只有五六岁的年纪,正是孩童最顽劣的时候,再加上和琼花住在一起的那段时日整日自由散漫地惯了,猛然之间被人这样管求自然是难以适应的。
沐卿歌忍着心中的怒火,想听听看大学士是不是真如中所说的那样直接而磊落,只听他痛心疾首地数落着凰奕霖:
“那些贝勒爷如何能比得了太子殿下,殿下是北幽国未来的国君,要承担起天下臣民的期许,老朽少不得要要求严格一些。”
加入书签温馨提示:方向键左右(← →)前后翻页,上下(↑ ↓)上下滚用。